阴阳师手游 衍生
CP:大天狗X妖狐
我终于正经产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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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类晴明抱回了一只狐狸。
寮子里时不时会新添吃饭的嘴,妖族也好鬼族也好,在此处和平共处得十分惬意。而吃饱喝足之后,偶尔一时兴起,揍一揍八岐大蛇和麒麟,解了闷儿活动了筋骨,一切基本需求得到满足,于是愈发的其乐融融。
萤草收好自己的蒲公英,看着那一团毛绒绒,细声细气地感叹道:“他好小!”
三尾对这位同族颇有好感,从小脸上看出了美人胚子的雏形,涂满蔻丹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挠过那小狐狸的尾巴尖。
山兔沉浸在自己长了辈分的喜悦中,望向人类晴明兴奋道:“阿爸,让他喊我姐姐!”
被一群女式神围在当中,狐狸没感觉任何不自在,金色的眼瞳略微收缩。他还小,也已经识得美丑,喜欢亲近好看的女式神。
她们大都有着婉转的嗓音,柔软的手指和如花的笑靥,狐狸自在极了。他放肆地坐在石桌上四处打量,好奇地探索新家,突然视线落在远处樱花树下的身影上。狐狸耳朵一抖,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
围在狐狸旁的女式神们纷纷吓了一跳,不由得四处张望,看是什么东西触动了这小东西脆弱的神经。三尾不愧是同族,她环顾一圈,目光落在樱花树的方向。
三尾掩口行礼:“大天狗大人。”
树下的妖略一点头,他坐在樱花树枝上,腰间别着一根笛子,就这么靠在了上头。一时间寮子四下沉寂,只有狐狸还在哭。
人类晴明生怕狐狸得罪了寮子里唯一的大人物,连忙把狐狸拎起来带回房中,又叫了桃花妖樱花妖来哄,好一会儿才让狐狸停下。
妖族天生敏感聪慧,那小狐狸已能口吐人言,哆哆嗦嗦地说了句什么,桃花妖一愣,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出门时眉梢眼角还都是残留的笑,一群式神围上来问,桃花妖揶揄地用下巴微微点了点樱花树上的大妖,小声道:“他说……大天狗大人,太丑了。”
一阵清风,两三飞燕,而樱花树落英纷纷。
大妖靠在树枝上,也不知是发呆还是睡了,很是安静。他脸上扣着个大鼻子的红面具,不可不谓面目狰狞,简直丑得人神共愤。
也无怪狐狸会气得哭,人类晴明眼角抽搐,觉得捡回了个不好伺候的主。
2.
可安稳无忧的日子总不能一直过下去。
狐狸来到寮子里的第三天,人类晴明要出远门,临走前抓着他的领子叮嘱道:“崽啊,阿爸不在家你要好好长大哦。”
狐狸起先想,“哦。”
人类晴明:“阿爸给你准备了狗粮,一会儿有哥哥姐姐带你去揍大蛇。你要努力,不要跟隔壁源博雅那只妖狐似的,只知道突两下就没力气了。”
狐狸眼睛亮了,心道:“哪位小姐姐带我飞?是那只很漂亮的鲤鱼精,还是跳跳妹妹,或者是前几天话少但贴心的雪女?”
人类晴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走了没多久,狐狸对着面前的大鼻子红面具,又一次泫然若泣。他觉得这可能是灭顶之灾——这丑八怪要带他打八岐大蛇。
狐狸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愣是磨蹭半天没出得了门。他就那么小小一团,把自己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死活不肯跟着丑八怪走,一边吸鼻子一边从腰间也摸出个面具戴上,拒绝再看丑八怪一眼。
式神们围在远处看热闹,狐狸闹了一通,没有谁上前帮他说话。
毕竟站在他们和狐狸中间的可是大佬,他不说话谁敢放肆。三尾抚摸着自己火红的尾巴,瘪嘴道:“大天狗大人要纡尊降贵带妖狐长大吗?”
萤草点点头,羡慕道:“我刚来的时候,大天狗大人也不肯带呢。”
鬼使白狭长的眼角微微吊起:“说来也奇了怪了,像他这样的大妖居然有耐心在旁边等那只狐狸这么久?”
他一语道破天机,式神们纷纷沉默了。
大天狗素来沉默寡言是真的,往好了提,他这叫高贵冷艳,而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缺点心眼。大妖瞧不起寮子里其余的式神,除了鸦天狗和帚神,几乎没有其他的妖族鬼族近得了他的身,这次对狐狸……着实有点反常。
那边狐狸负隅顽抗,最终耗尽了面前丑八怪的耐心。
小妖狐被自己气得背过身去不想看他,露出幼小时尚只有一撮蓝毛的尾巴尖,晃得人心头荡漾,仿佛下了一通樱花雨。
他依旧没说话,只抓起了狐狸的腰带,不由分说把他扛在肩上就往八岐大蛇那边走。
众围观者目瞪口呆。扛着狐狸的大天狗路过他们,冷漠地瞥了一眼,难能可贵地开了尊口道:“好看吗?”
被突如其来的眼刀划得遍体鳞伤,式神们连忙作鸟兽散。鬼使黑一把勾过弟弟的肩膀,商量着找判官打牌,雪女和雨女转身就走,络新妇娇笑着挽着鬼女红叶的胳膊和她商量新出的胭脂哪个颜色好看……
一群能屈能伸的式神默契地全都装作自己失了忆。
3.
大天狗被称作三大妖怪之一不无道理,他单打独斗能把麒麟和大蛇都揍得跪下喊爸爸。没有被人类晴明收为式神之前也是四海一霸,纵横山野没人敢靠近。其他小妖被他羽刃的风蹭到都嗷嗷直叫,就算是有些修为的妖怪也从不敢和大天狗正面对上。
此天狗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异常的护短——谁得罪他谁倒霉。
八岐大蛇受不了他,简直恨不能自己把自己绕死,免得受大天狗折磨的苦。大天狗站在他面前,怀里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他面无表情道:“拿出来,御魂。”
八岐大蛇只恨自己没有手,否则非做出“双手奉上”的标准姿势不可。
大天狗兵不血刃,到处掳掠回一整套觉醒材料和御魂,不由分说全都塞进了狐狸的手中。狐狸终于止了一直淌的眼泪,瞪着双金色眼瞳不说话。
他一路上脚没沾地,硬是被大天狗拽着裤腰带抱在怀里。他还没长大,这姿势说不出的妥帖舒服,可狐狸看到他的脸,依然觉得十分憋屈。
大天狗以为他不懂,多说了几个字:“给你的。”
狐狸捧着一堆麒麟大蛇奉上的“见面礼”,直觉自己应该懂点礼貌。雄性生物自小崇拜强者,而强者的馈赠又更加让人激动。
狐狸一直耷拉的耳朵竖起来了:“小生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妖怪。”
他张嘴就是词不达意逻辑混乱的一句话,大天狗见他小小软软的一团,说话居然少年老成,感觉出了一丝有趣。
面具下传出一声轻笑,狐狸分明听出这声音和他说话时的低沉有些不同。但他到底还小,没能辨认出这不同的原因,心满意足地决定看在这堆材料的份上不和丑八怪计较了。
就算他人神共愤地丑,那也是个厉害的丑八怪——值得正眼看。当然了,如果除下面具还能看的话,自己说不定会很喜欢和他相处。
看人和妖全看脸的狐狸这么想。
大天狗抱着他飞了一圈回到寮子里,经过早上一出没人再来围观。鸦天狗递上热茶,狐狸还有额外的糖糕吃,他嚼着甜腻的糖糕,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望向旁边的大天狗。对方身材高大,襟袖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喝茶当然要摘面具,鸦天狗递了茶也消失了,庭院中只剩下狐狸。
他不错眼珠地盯着大天狗,那修长手指按上面具,狐狸几乎忘记了呼吸。
赤红的大鼻子面具被往上推了推,露出个轮廓英俊的下巴,薄唇轻抿,转瞬间喝完了茶,面具又放了下来——还是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狐狸没来由地脸一红。
他总觉得那面具下应当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当天夜里狐狸失眠了,他睡在人类晴明给自己铺的床褥中辗转反侧。狐狸困得很,他老觉得外头有谁在偷看,可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鼻尖还遗留着一缕熟悉的香气。
翌日狐狸起床已经日上三竿,他拉开房门,从檐下看到了一片黑色鸦羽。狐狸鬼使神差地捡起来,羽毛蹭过掌心的触感有点麻。
4.
樱花的花期很短,而狐狸长大似乎也就一瞬间的事。
帚神在第二天光临了狐狸的房间,将前日大天狗送与他的御魂和材料都教了他怎么用怎么穿。帚神像早就背好台词似的,说完就跑,也不管狐狸有没有听懂。
自从见了大天狗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后,狐狸心中那点赏花遛鸟的梦想如同泡沫般破碎了。他竟然有了上进心,想要成为和大天狗一样厉害的妖怪。
这听上去荒谬极了,大天狗毕竟比他多活了这么久。
狐狸的记忆很短,他并非天生是妖。
此前狐狸生活在山里,终日无忧无虑,只有短短十数年的寿命,他隐约地觉得自己应该享乐,于是到处捣乱。山里精怪妖鬼都有,不少妖怪想要一口吞了这只狐狸,他只得躲到山洞中。那山洞中有酒,闻着香醇,狐狸受不住诱惑,多喝了几口,熏熏然地躺倒了。
山中无日月,等他醒来后那些妖怪仿佛不怎么想吃掉他了。狐狸后知后觉地在水沟边照见了自己的模样:他蜕化出人形,竟然也是个妖了。
狐狸想,“哦,大约是那酒有问题。”
他天生就想得开,做动物的时候混吃等死,成了妖怪也自由自在。他学着修炼,和溪边的鲤鱼精小姐聊天,后来被河童追着打——狐狸不服气,于是更用功地修炼。
直到被一道天劫打回了幼小的模样,正好路过的人类晴明把他抱了回去。
狐狸想到这儿,打了个寒颤。他妖骨初成,经过天劫大难不死,如今已经有了当个大妖怪的宏愿,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还是赏花遛鸟的好。狐狸想。可多少有点不甘心。
大天狗自从那天回来后就再没和他说过话。狐狸把御魂穿戴上,又去找鬼使兄弟过招,他的风刃很厉害,鬼使白没过三天就撑不住,摇着手说不玩了。
狐狸无师自通地找萤草,他骨子里那点韧劲还在,头五天被萤草追得满院子跑,到后来可以多抗几招……他把这也当成了修炼,每天短短的一点时间,并不耽搁他调戏寮子里其他温柔的小姐们。
等人类晴明从远方归来,狐狸也已经能带着幼小的一只座敷童子去和八岐大蛇过招了。
人类晴明涕泗横流:“崽啊,你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好单纯好不做作好用心输出啊,崽,阿爸感动!”
感动完毕,人类晴明看了狐狸一身闪闪发光的高级御魂,惊讶地问道:“谁带我们家崽崽打的?”
雪女:“是大天狗大人。”
人类晴明:“哦,狗子真好说话啊。”
人类晴明:“……等等,狗子?!”
5.
狐狸……妖狐已经是寮子里除了大天狗之外最厉害的妖怪了。
他当然和大天狗没得比,可成长速度惊人,打架也毫不含糊的样子让人类晴明吃惊。妖狐觉醒之后变了模样,原本尾巴尖上的蓝毛变成了一撮紫色,耳朵大了些,仍然是软软的,两个脚掌走路没有声音。
一张脸更是精致好看,额上鲜红的痕迹竟也透出几分狐族的魅惑来。
妖狐说话的时候寮子里的妹子都喜欢听,他总是巧妙地控制在越界之前,这天说桃花妖姐姐你的胭脂又变好看了,那天说萤草妹妹你偶尔也注意一下不要这么暴力。鲤鱼精因为河童的事对他抱歉,妖狐摆摆手,小扇子展开,掩口而笑。
“寮子里最受欢迎的应该就是妖狐了。”络新妇打量着樱花树下的大妖,调侃道,“大天狗大人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在发呆?”
红叶摇摇头:“他一向如此。”
络新妇巧笑嫣然:“不是呢,以前发呆是心中一片空白,现在发呆,多半是心有所属,却不敢亲近——奴家一眼便看得出。”
红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看向妖狐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好奇。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些私房话,红叶跑远了,而络新妇站在原地,喃喃道:“真是羡慕啊……”
妖狐把糖糕发给寮子里新来的几只式神,也不知道人类晴明养着他们是为了给谁吃。他自诩最近已经成大器了,人类晴明在努力培养鬼使黑,哪知这鬼不领情,非要拉着弟弟一起,人类晴明没办法,只能劳心费神一起养。
糖糕没能发完,或者因为他本来就拿得多了。
妖狐掂了掂手中余下的糖糕,又望向樱花树下假寐的大妖。
他当然知道大天狗在装睡,狐族天生的本能,他们能言善辩撒谎时面不改色,可不代表就看不破旁人的心。
樱花的花期短,这时原本应该长叶子,可大天狗施了个法术,将它们定格在最繁盛的时候。庭院中一片粉红粉白、轻云飞絮般的花朵,妖狐眯了眯眼睛,分明是那么美好的画面,那个大面具实在太碍眼了。
他看到面具,倏忽发现这日的大天狗换了身衣服。
以前大天狗穿的衣服,在妖狐看来那就是辣眼睛,不伦不类,配色也丑的要死,和面具相得益彰,十里开外能止小儿夜啼。可这天他却一身杏白狩衣,衣袖上隐约有紫色花纹,清秀得招惹人心。
妖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紫色的尾巴尖。
6.
樱花小而轻巧,风过时簌簌飘落,恰好有一片落在了面具的大鼻子上。
妖狐站在旁边不敢伸手,他还拿着没分出去的糖糕,身后的庭院里几个小姑娘玩闹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眼前大天狗安静的样子同他教训妖怪时大相径庭,纵然那时妖狐被他抱在怀里——以一个十足宠爱的姿势——仍旧感觉得到他杀意滔天。可他现在又沉默地靠着樱花树一动不动,像山间供奉的石像一般无悲无喜。
听人类晴明说,大天狗活了快千年了。妖狐作为一只没什么岁月可虚度的妖怪,情不自禁地想,千年的孑然一身,肯定很难熬吧。
他突然又有点同情大天狗。
那片落在大鼻子上的樱花瓣突然颤了颤,接着落下来。斜倚着树木的大天狗坐直了身子,头转向他,用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和一把温柔沉静的声音问他:“有事?”
妖狐想起了糖糕,献宝一般地捧上,笑道:“小生今日得了些糖糕,想起寮子里的其他人或许也喜欢,就拿回来和他们分。桃花妖她们嫌太甜了会发胖,不肯吃,座敷童子塞了满手,说不要了——小生自己也吃不完,想着还没给大天狗大人,您要吗?”
他难得和大天狗说话,声音有点发抖。妖狐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紧张,糖糕还举着,分明有点谄媚的姿势,他却只显出了无辜的笨拙。
大天狗波澜不惊道:“吾不喜。”
妖狐:“这样啊,小生知道了,以后不来烦大天狗大人。”
他难以言喻地显出一丝丝伤心,抽了下鼻子,将他那几块糖糕收起来。妖狐说不出他为什么难过,这是他和大天狗自八岐大蛇那边回来之后头一回说话,可对方依然不把他当回事,好似那次带他去打御魂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妖狐想起了房间里那片鸦羽,他嘴角向下沮丧地弯了弯,旋即耳朵尖也垂下来了,乖孙地贴着头发,一向爱显摆的尾巴都耷拉了。
他的糖糕还没收到怀中,大天狗的手却伸了过来,拈起一块。
在妖狐错愕的目光里,大天狗继续道:“但偶尔吃点也未尝不可。狐妖,你三番两次在我喝水时偷窥,想看我的脸?”
妖狐炸毛:“只有一次!还是偶然!”
大天狗不语,看着这被自己调侃道炸毛的小妖怪,手中的糖糕微冷,泛着一股甜腻的香气。人类的食物他素来不喜欢,可他不忍心让妖狐失望——他甚至懒得在妖狐面前端着架子,不再以平时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
他哼了一声,单手扣住面具,瞥见妖狐红透了的耳尖。
低沉的声线中藏了一点笑意:“不必客气,满足你的愿望。”
那是一张英俊的脸。大天狗修行千年早已化作人形,他眸子湛蓝,发色浅金,无波无澜地望向妖狐时,薄唇微微翘起——他仿佛很久没有笑过,看上去有些僵硬。
大天狗没和妖狐多说话,他吃了那块糖糕,甜得皱起眉:“你已经尝过?”
妖狐本能地摇摇头,他还在想大天狗这么英俊为什么非得挑个丑八怪的面具,甚至来不及细思最开始的一些反常。
可他终于想起了那次大天狗闷在面具里的声音——他的确是笑了的。
樱花倏忽又落下一地纷纷扬扬,大天狗突然靠近妖狐,如同以前一样抓住了他的腰带,薄唇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一碰。
妖狐不知所措:“大天狗大人,您这是……”
再次被堵住了所有的疑问,妖狐眨眨眼,在脑子一片空白前争分夺秒地想,那块糖糕真的挺甜的。
7.
大天狗告诉人类晴明,妖狐归了他。
人类晴明没有反驳也没有疑问,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唉声叹气道:“对我家阿崽好一点……你说你,非要我把他抱回来,早就存这个心思了吗?”
那震慑四野的大妖脸上露出个显而易见的温柔表情,仿佛春雨过后第一场花开,湛蓝的眼眸中倒影日光。他望向庭院中的樱花树,自己独占的地方如今多了一只妖狐。
妖狐不知从哪里搬了个美人靠,睡在上面,尾巴蜷起来,眼底红痕艳丽。
大天狗道:“当年他偷喝了我的酒。”
放在山洞中的酒是妖怪用一千种花蜜、耗费三百年春秋酿造的,大天狗闲来无事,当作修炼之余的消遣。他出门去看九州新开的樱花,等回来时那一壶酒已经不剩下几口,通体雪白的一只狐狸睡在旁边,唇角隐约有笑意。
普通动物喝了这酒恐怕是剧毒,这小狐狸天生有妖骨,非但没有立死,反倒睡得酣甜。
大天狗难得地对旁的活物有了兴趣,他出手拔了那狐狸的修为,然后把他送出山洞,安顿在了溪边。
他无悲无喜的岁月持续了太久,终于找到了一丝快乐。
大天狗藏匿了气息,在狐狸的四周偷看他修炼,看他和鲤鱼精打趣,被河童揍得抱头鼠窜……直到看他挨了天劫。
大天狗那时已经是人类晴明的式神,他想让晴明救下狐狸。本来晴明不愿,可大妖难得有求于他,寮子里还不曾有妖狐,于是冒着大雨把那遭了天劫的狐狸抱回来。
小小的一团雪白,见了他先哭,还嫌他丑。
然后妖狐一步步地向他走来,大天狗这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陷得深。大妖动情,听着有点荒谬,可看那狐狸笑起来明媚灿烂,大天狗又觉得还是很值。
他应当感谢那壶酒,此后的千年也不无趣了。
这日大天狗坐在妖狐的美人靠上,伸手摸了把那柔软的尾巴。妖狐的尾巴敏感,被他一蹭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大天狗大人?”
大天狗从怀里掏出一壶酒,甘醇香气,妖狐觉得似曾相识。
他抱着酒盏心满意足,大天狗从怀中抽出一管笛子,任由妖狐胆大妄为地趴在自己腿上,给他吹了一曲悠然小调。
妖狐点评:“像溪水潺潺。”
大天狗:“你说像什么那就像什么。”
妖狐得寸进尺:“以后能不能别戴那丑面具?”
大天狗:“不。”
妖狐委屈。
大天狗又说:“和你一起时不戴。”
【完】